【极豪】星光降落
*架空向背景
*看物料有感，同名bgm
*纯爱小甜饼，男高文学，OOC预警
*双强互宠
*写完了才发现有点腻，慎入
01
今天正式开始降温，张泽禹出门的时候被妈妈硬塞了条围巾，到学校的时候整张脸埋在毛茸茸里面，只露出一双被风吹得通红的耳朵。他直到坐到位置上才把脖子上的围巾一圈圈解下来，刚伸手探进书包里拿早饭，就看见左航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走进来，一沾到座位就整个人摊下来——
不动了。
“咋啦？”他戳了戳坐在旁边的人，顺手把包里的牛奶拿一瓶放对方桌上。
不知道是没做完作业还是在门口被教导主任逮住了，左航勉力支撑起自己，一个用力将吸管戳进去，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他一盒奶一口气干了，咬着吸管这才缓过来了点儿，愤愤跟同桌吐槽：“还不是那群小屁孩，说是跟隔壁学校团建，非要我去，说什么——”
张泽禹把书本和笔袋放好，也终于插好吸管捧着牛奶盒慢慢喝，抬眼看见身边的人翘起个二郎腿，一手架在桌子上，吊儿郎当地说完了下半句。
“左老大在更有底气。”
左航说到这儿就气，他可是根正苗红的男高中生好嘛，上学期还拿了优秀学生干部的！“我怎么会掺和进这种事情呢！还左老大......叫我爸爸我也不去。”他忿忿总结道。
“啊，对。”张泽禹喝完收拾完牛奶盒残骸，已经准备早读了，还听到身边人碎碎念叨说要不是张峻豪，他怎么会被人误解至此。
“你可小点声儿吧。”张泽禹拿胳膊肘戳戳他，指了指门口，“人来了。”
左航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我怕他？”
“张极跟后边儿呢。”张泽禹神色平稳地补充完，果不其然地听见隔壁熄了声。
张峻豪家离他家不远，对方妈妈他也见过还打过招呼，这会儿对方手里的围巾一看就是跟他一样，来自于慈母之手。只是这小孩拽得很，宁愿受凉风也不肯穿，就拿着手里当摆设。
张极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不知道是谁的三明治，看见前面人臂弯里搭着的围巾快掉下去了，才伸手帮人捞了一把。
“张峻豪我跟你讲，你这样迟早要感冒。”张极盯着小孩儿冻的通红的耳朵看了几秒，下移了视线跟对方的目光对上，这才平静开口。
被点名的人一点不在意，笑呵呵地从他手里接过早饭，还非得欠欠地凑过去：“别担心，你爸爸身体好着呢。”
张极无语凝噎，看着老师到门口了，只来得及敲了人脑袋一个暴栗：“滚蛋。”
前两天英语老师就预警过，说今天的早自习要做单词小测，这会儿老师来了，一屋子的人都在抓紧翻书翻的振天响，就祈祷着最后能再看两眼，最好就正好能看到要考的那几个。
张峻豪在一片喧闹里悄悄钻进桌肚里，偷偷咬一大口三明治。他今天起迟了，拎着早饭一路狂奔过来的。
刚巧张极转过来，看他捂着胸口就知道这小孩又把自己吃噎着了，顺势把手里的豆浆递过去，没忍住还是加了一句：“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张峻豪也不知道听到没，低下头去够杯口，只留给他一个圆圆的发顶，从张极的角度还能看见一点点对方鼓起来的腮帮，他刚冒起来的火气就这么散了，放在口袋侧的手指下意识地微张开来。
“诶呀，张极你快转回去，老师往这边看了，别影响我吃早饭。”
小没良心的。
张极无语地转回身，决定再也不管张峻豪了，谁再管他谁是狗！
然后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泽禹打饭归来，就看见张峻豪被张极按在凳子上，逼他喝热汤。
“喝点热乎的，你刚才来食堂的时候非不肯穿外套，别感冒了到时候传染给我。”也不知道是在关心还是在嫌弃。
张泽禹挨着左航坐下，就发现同桌正盯着对面两个人若有所思，他直觉不妙，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左航突然开口：“张极你怎么管张峻豪跟管儿子一样啊？”
张极手里按住人的动作不停，斜睨他一眼，平静开口：“当人爹就得有个当爹的样子，你喊我一声爹，我也这么管你。”
左壮汉立马摆手加摇头以示不必：“算了算了算了。”
“不是，我不吃包菜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峻豪感觉自己头都快被按进碗里了，趁着对方说话的空赶忙拯救回自己的头发，捂着额头抗议，指着清汤寡水的包菜汤控诉，“有菜腥味！”
张小宝扭过头正巧对上被出言不逊的食堂大叔，急忙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张极面色挣扎着还是松了手，暗自叹了口气，自己把汤一口闷了，低头默默扒饭。左航就立马插着空，对着安静吃饭的三个人大说特说起早上被小朋友们堵校门口的事儿。
“他们真约打架啊？”张泽禹听完举手提问道。
“哪儿能啊。”左航边说也不耽误吃，餐盘空了一半，又去隔壁桌子加了碗饭。这一来一回话头竟然也没断，还能无缝接下去：“新时代新青年，怎么能用打架这么无趣的项目呢——他们约卡丁车，就城南那家。”
“那你喊他俩去，他俩不都开过吗？”张泽禹自然地指着对面。
张极头也不抬地：“不去。”
旁边的张峻豪也在咬着筷子摇头，装的一副高深的模样：“不行，有那么多的作业等我去宠幸，我要成为一个有高级趣味的人，不玩这种和学习无关的东西。”
奈何旁边人拆他台，一声“切”接着他的话尾就出来了。
张峻豪也不恼，胳膊一抬搭在身边人肩膀上，笑嘻嘻地没个正形：“没事儿张极，考不过爸爸不丢人。这样，周五数学周测，给你个复仇的机会。”
张极不回话，只动动肩膀把人胳膊给抖下去了。
不说还好，一说数学考试，左航终于想起自己还没糊弄完的数学课堂作业，两三口扒完饭就要把张泽禹拉走：“宝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宝哥。”
张泽禹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不过看着对面俩人气氛怪怪的，还是很有眼力见地拿着饭盒起了身。
张泽禹都看得出来，张峻豪自然也看得出来，张极这是因为他不听话有点生气了。阿顺摸摸脑壳，也没急着哄，现在脑内捋了捋来龙去脉。
张极这两天管他管的狠，完全是因为前两周几个人去体育馆打篮球，张极说想骑车，几个人就开了几辆共享单车慢悠悠晃了过去，结果谁想到公共交通各具特色与冒险性，张极骑的那辆坐垫之前不知道是被划过还是什么，晒干了之后生出不易察觉的棱角，把他的裤子勾破了两个口。
正是好面子的年纪，张峻豪在一边看到，笑归笑，但还是动作利索的把外套脱下来让他系腰上。
“笑笑笑，笑屁笑。”张极都系完了，身边的人还弯着腰笑得直不起来，没好气地捣了他一拳。
“格里芬你这样好像女娃儿哦。”张峻豪笑得格外没心没肺，不知是无意的还是有心的，一下子踩中张极两个雷点，结局自然是被人追在后面跑了半个篮球场。
跑完出了汗，立马喝了冰可乐，然后又打了场篮球，汗干了又湿，回去的时候还没穿外套，张峻豪理所当然地感了冒。
十几岁的男孩子，受个凉感个冒多正常的事情，张峻豪也没说啥，只是到学校后比往常多了个往桌上拿抽纸盒的动作。
但张极就是觉着对方的生病有自己的一半原因，上周是看着人多喝热水，这周降温了他生怕小孩儿刚好了又受冻，跟在身边碎碎念着恨不能上手把人包成个粽子。
左航下课去找张峻豪切磋作文技巧，见着张极那看人的劲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事后对着张峻豪表示了充分的敬佩：“还得是你啊，做人儿做的这么熟练。”
张峻豪笑骂他：“你才是儿！”
但他其实从来就没觉得他很脆弱，多大点事儿啊，男子汉身体杠杠的，也就是张极死脑筋。
张峻豪思绪转了一圈，不急不忙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偏过头去看张极。对方低敛着眉眼，刘海有点长了遮住额头，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颇有几分唬人的不好惹来。张峻豪却一点没被威慑到，还胆大包天地拿肩膀撞他：“张极......张极？格里芬？”
对方伸筷子的手一顿，竟然没暴起揍他，只是冷冷地开口：“干嘛。”
啧啧啧，小脾气真多，一点都不好哄。
就应该把这幅样子拍下来挂论坛上去，让那群追着他喊帅的学妹们都看看这人的真实面目。
张峻豪心里这么想着，嘴角的笑却没下来过，凑过去微抬着头盯着人看。
张极用余光瞥见对方软软的头发因为他低头的动作，蹭到他的袖口，像是只在主人手边撒娇的小狗。
“我今天早上都喝了四杯热水了！”张峻豪伸手同步比了个“四”，拖长的尾音像是撒娇一样。
仰着头看人的样子也像小狗，还是那种恃宠而骄，看碟下菜的小狗。张极滚动了下喉头，目光终于跟对方对上：“所以呢？”
“所以你也该喝一碗。”小狗咧开嘴笑，逼出两个小梨涡来，刚被风吹过的脸又被食堂的热气给蒸得泛起点红，“你刚才过来也没穿外套啊。”
张极没忍住，伸手把人头发揉乱了，没好气地回复：“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风一吹就感冒。”
知道这是哄好了，张峻豪整个人又重新嘚瑟起来，歪嘴笑着没有一点刚才的乖巧样子，臭屁哄哄地问他：“真不去帮帮左航？跟你讲爸爸开马丁车开的巨溜。”
张极心里摇尾巴的小狗被一爪子薅没了，这次是真嫌弃，他把人往旁边一推：“你还是吃你的饭吧。”
02
当然最后他俩还是去了。左航站在集合点扯着他俩，当着一众小弟的面，很是真诚地说了一通兄弟齐心的感人言论，声泪俱下几乎快把自己说哭了。
张峻豪挖挖耳朵：“赛前讲话还没结束吗？”
张极站在旁边同款拽男姿势，扬着嘴角边笑边鼓掌：“讲的好！讲的好！”
“......算了直接出发吧。”左大爷情绪一般很稳定，面对如此二人也能保持住优雅气质，转头决定把怒火发泄到即将面对的对手身上。
但张峻豪说开的溜是真的，他穿戴好看张极还在慢条斯理套护甲，直接上手帮人把散落在下巴处的头盔节给扣好，又从场馆老师那里接过手套，等人结束了手上动作就自然地递了过去。
“呦，张少。”朱志鑫今儿穿着一身亮橘色的外套从外面走进来，本来还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见到熟人立马破了功，挂上他的招牌笑容凑过来跟他们问好。
“这儿有两个张少，你叫的是哪个？”带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张极偏过头就看到张峻豪笑得眼睛亮亮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
“叫你。”朱志鑫熟稔地伸手勾上张峻豪的肩膀，指尖划过柔软耳垂还顺势捏了下，“你俩今天也开啊？”
“你不开？”
“没，我就是过来陪小朋友。”
“朱志鑫你来打探军情的啊？”张极突然开口出声打岔，还伸手把人放在身边人肩膀上的手给拉下来了。
偏偏朱志鑫的天赋点点完颜值就没剩了，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反倒是自然地朝他挨过去：“就你们这个水平，刺探个啥军情啊。”
张小极一点就炸：“什么叫我们这个水平，说得好像自己玩的很好一样。”
“没试过怎么知道？”
“来啊来。”
等左航整装待发准备上阵的时候，发现场上已经比起来了。他走近跑道听到车驶过带起的风声呼啸而过，根本看不清上面是谁。
苏新皓就站在他旁边，一样的全副武装，但不同的是手里拿着副望远镜，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场上的情况。
“什么情况啊这是？”他走过去问。
苏新皓跟左航一样，估计都是被硬拉过来的，虽然两边的小朋友互看不顺眼，但其实他们这几个关系都挺好，对方没说话，直接把手里的家伙递过去。
左航拿着看了会儿惊呼：“张峻豪可以啊张峻豪，卧槽张极开的好狠啊，怎么朱志鑫跟穆祉丞也在啊？”
四个人先开了几圈，朱志鑫因为半路车被卡进了路障里不甘心，说要换个方式比。张极看着对方一脸张扬的笑就觉得不妙，果然下一秒他就眼睁睁看着张峻豪被拉进对方怀里。
“我跟张峻豪，你跟穆祉丞，两人一组轮着开，均衡一下实力。”
其他三个人都没啥意见，张极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他扭头一看，苏新皓已经在不远处以此为例给两边的小朋友们开是友不是敌，要彼此欣赏彼此学习的主题教育课了。
“行。”张极回过头，舔着后槽牙问，“输的惩罚是什么？”
“都行，比完再说。”
裁判站在路边吹哨以示准备，旗落的瞬间张极脚下就对着油门狠狠踩下去，连人带车一起飞驰出去。厚重头盔隔绝掉大部分声音，他面无表情地转动方向盘，加速里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刚才还有些滞涩的弯道已经可以熟练漂浮过，耳边传来穆祉丞的惊呼，他刚要勾起嘴角，就听到隔壁的大喊。
“你到底会不会开啊朱志鑫！”
另一边几乎快人仰马翻了，朱志鑫坚定地奔向快乐一去不复返，一个猛冲又一次扎进沙子里，张峻豪坐在旁边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取而代之。
于是这队不意外地输掉了比赛，小朋友们都被教育跑了，只剩下他们几个，听说有惩罚就起着哄说让他俩请客吃饭。
“可以啊。”张峻豪摘下头盔，晃了两下脑袋边笑边回复，“请你们吃我们家楼下的重庆小面，一人一碗，吃完回家。”
说到这穆祉丞可太熟了，论他初中每次跟张峻豪打赌打输，都会被一碗重庆小面打发了，闻言怒起就要去暴扣他哥：“不可能！这次绝对不可能让你这么轻松逃掉。”
苏新皓开始打开手机查收藏夹里的待打卡美食店，左航则打了个电话给张泽禹叫他一起出来吃饭，朱志鑫一把把往前走的小穆又拽了回来，说要去找工作人员建议改造一下跑道。
这么容易开偏肯定是跑道的问题。
往日里张极明明应该是最积极的一个，但这会儿却没听见声音，张峻豪想到这里环顾着去找，才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他身后，正拿着刚才在馆里倒满的水杯递过来：“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喊那么大声头盔都屏蔽不掉你的声音。”
张峻豪却没接，而是看着他笑了出来。
“干嘛？”
“张极你有呆毛了。”
张极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到面前的人突然凑过来靠的很近，像温热的风吹过来，他恍神中感受到熟悉温度轻柔地落在后脑，那簇被头盔带起的头发就这样被两下抚平。
“好了。”张峻豪很快又退回去，乖乖接过水杯把水喝完。
......有点太乖了。
张极觉得有点不妙，陌生的战栗感侵袭过来，从五脏六腑顺着血管一路炸裂开来，兀自欢快跳动的叩击声慢慢变得清晰，痒意烧到指尖。
他没抵住那股冲动伸出了手，然后在对方疑惑的眼神里，带着点挫败地揉乱了对方的头发。
“张极你干嘛！你刚才头上真的是有呆毛！”
笨蛋阿顺。
张极在心里想。
03
隔天上学，高二楼道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声，余宇涵拽着张峻豪的衣领，神色戚戚，字字泣血地：“逆子！请吃饭竟然不叫我！”
张顺艰难地从他手里拯救出自己的衣服，梗着脖子解释：“谁跟你说我请客了？”
余宇涵冷静了三秒钟，昨晚被左航激起来的爆炸心态又卷土重来，他重新按住对方的肩膀摇晃，不服输地大喊：“他们就说是你请的客！”
“不是，你先等——你能不能让我说句话！”
还是跟过来的童禹坤看不下去，和跟过来的穆祉丞一人一边把人给架开了。后者同为当事人，终于找着机会开口，安抚道：“没有，我们昨天就是一般聚餐，没人请客。”
但其实不太准确，张峻豪家虽然有钱，但是张峻豪穷啊，所以他被一群哥哥们拐到火锅店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整个人皱成一只顺包子，下意识地就开口说这把他卖了也请不起啊。
一群人都笑起来，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张极风轻云淡地掏出手机，说要不他请。
“算了算了，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还当真呢。”左航挥挥手免了极公子的炫富行为，说还是照例AA就好。
这边的闹剧吸引了无数视线的时候，张极和张泽禹却被老师喊去了办公室，说是有个政治学习，每个班出四个班委。除了他俩之外，再另外找两个人。
所以等两人一面商量一面迟到地出现在走廊上时，已经过了最闹腾的时间。张极跟身边人说话说了半截，抬眼就对上张峻豪投过来的视线，后者眼角泛着红，似乎是刚咳过，逼出了点生理性的眼泪要掉不掉地，手还放在脖子上，半高的衣领凌乱。
他瞬间就忘了未说完的话，几步上前下意识地把人往自己这里拉了一点，瞥了一眼对面的余宇涵，先低声问张峻豪怎么了。
“没事儿。”张峻豪一贯的好脾气，觉得事情解决了又精神起来，抿着嘴笑起来眼睛亮亮地看他，“老师找你们啥事儿啊？”
张极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觉得触感不对，握上去才发现小孩的手冰凉，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只穿了秋季校服，外面的外套都没套，他自然地拉住对方的手就要把人带进去穿外套去。
“诶！不行，张峻豪，你得补我一顿饭！”余宇涵终于听懂了昨天的来龙去脉，但还是委屈着好友不带自己吃饭，看他要走立马追着喊。
张极眼看着对方脸上又挂了笑，估计着下一句话就是约饭了，太阳穴微跳。
——如果说之前他要为张峻豪的感冒负一半责任，那另一半就是余宇涵的，要不是他非给人买冰可乐，也不至于那么容易受凉。
他抢先一步转过身义正辞严道：“他没空，他要去参加政治学习。”
“啊？”
“啊什么啊，你不想去吗？”张极自然地摸了把顺头，然后落在肩膀处把顿住的人往前推，“先把外套穿上快点。”
政治学习不是一节课，而是每周三放学之后，都要留堂参加才行，被拉过来的左航闻言一个哀嚎就倒在了桌子上。
张泽禹在这里跟他也是同桌，手里正飞速地在学习材料下面写英语作业，在他旁边不为所动地开口：“多好啊，正好满足你做个好好青年的梦想。”
都是认识的人坐在一起，张极和张峻豪就坐在他们后面，倒是没他们那么吵闹，张峻豪因为昨天熬夜补作业，这会儿正昏昏欲睡着，人坐的倒是直，就是眼皮耷拉着，不小心就要闭起来了。
张极也没喊人，反倒是悄悄帮他把水杯往自己这里放了点，以免人睡得砸到。
然而没想到第一节政治学习竟然是看电影，估计是怕大家都没兴趣，老师大手一挥，说给大家放个主旋律电影看看，还说下一次就是主题辩论了，要把每个班的打乱了重组，希望大家能够多多交流互动，培养团体意识。
张峻豪从电影两个字开始就醒了，又重新眼睛瞪得像铜铃，混在整个教室的一片窃窃私语里，翘着凳子跟张泽禹讨论可能会放的电影。
“坐好点。”张极一脚把人腾空了一半的凳子给踩了下来。
张峻豪一个后跌撞到自己的书包疼的龇牙咧嘴，整个人弯起来无声地嘶喊起来。
张极在旁边戳戳他：“干嘛？你书包不是软的吗？”
“不是，我撞到我活页册上了。”
活页册是硬质的，还有角。
张极这才正色起来，弯下身子凑过去想看，正碰上张峻豪缓完重新直起身子，两人间的距离陡然间拉近，偏偏刚好在这时候为了更好地看清屏幕，老师让坐在后面的同学把灯给关了。周身突然昏暗下来，张极怔怔地抬起头，就清晰地看见对方的瞳孔微亮，在暧昧又含糊的氛围里，满满当当地只映出一个自己。
“张峻豪。”他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微哑，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向下，落在对方的嘴唇上。
“啊。”张峻豪应了一声，率先缓过神来想要退开，却被人按着后背又重新推上前来——
甚至比刚才靠得还近。
他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迟疑地小声问出口：“张极？”
被喊名字的人只看得见对方松开了咬住的嘴唇说了什么，借着电影光，他清楚地看见原本泛白的下唇慢慢染上色彩，变得有点粉。
“张峻豪。”
“啊？”
突然间涌上来的欲望陌生又汹涌，他被这股欲望卷席着沦落坠入漩涡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被瞬间捕捉住。这念头十分荒谬，但自从出现的瞬间开始，就令人激动地战栗起来。
他这么想着，便也这么说了。
“我想亲你。”他开口说。
张峻豪瞳孔地震，被吓得一脚踢到了面前人的凳子，把正得意洋洋翘着凳子说自己猜对电影的左航直接给薅下去了。
04
事后左航狂敲诈了张峻豪十顿饺子，张泽禹在旁边都看不过去，说你差不多点得了。
张峻豪看着左航一口气点了几十个饺子，肉疼地跟在后面刷校卡。张极凑过去，讨好地用手指去勾他的：“你请一半，我请一半？”
张峻豪被他的说话声搞得耳朵痒，上手揉了揉：“本来就是你的问题！”
张极只觉得小朋友说话像撒娇，想要笑又怕对方恼羞成怒，只好憋住了点点头，竟然放弃了跟人争论：“我的问题我的问题。”
张峻豪别开视线，觉得不看他还行，一看他就又想起来刚才张极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他虽然觉得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他听错了，但又莫名心虚，连视线都不敢跟人对上。
于是一顿饭别别扭扭地吃完，两人都没说上一次完整的对话。
张极估摸着是把人吓到了，只好缄口不提，张峻豪也更加确定是自己听错，松了一口气。
等着这一波过去，又到了运动会。
因为校庆的原因，往日里九月份就开的运动会，硬生生拖到了十一月才有空办，体育委员扯着嗓子在吵闹的课间呼吁大家填报项目，还说班主任开了口，说只要这次能拿到集体第一名，这一个学期的体育课都不会被占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吵吵嚷嚷地讨论哪些人适合报哪个项目。
“跳高？跳高就张峻豪呗。”
好歹是校篮球队的，张峻豪左右逃不掉，闻言对着一众看过来的视线比了个OK，爽快地答应下来。
不光是他，就连左航都被拉着报了个跳绳，可谓是将各有所长发挥到了极致。张极和张泽禹被安排了接力跑，放了学跟着老师去训练的时候，就看见中间的草坪上架起了跳高杆，一群人在一边做着热身，准备进行初次尝试。
张泽禹看着身边的人魂都快跟着过去了，不由得调侃他：“你干脆去给跳高组做助教得了。”
张极的目光锁定在张峻豪身上没动，闻言不受控制地扬起嘴角：“不急，等拿了名次，爸爸有奖励给他。”
张泽禹没忍住笑出声：“你还真是给人当爹上瘾啊。”
“谁想当他爹啊。”张极不屑地开口。
是想当他对象。
原本张极觉得还挺好，练累了抬头还能看见人充个电。结果等老师终于大发慈悲地放人的时候，张泽禹撑着膝盖气喘吁吁，谢过组织同学发的矿泉水喝了几口，准备去问张极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就看见这人捏着瓶子盯着操场中央，神情不虞。
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跳高组的旁边围了许多女生。要光是来看人的也就算了，问题是余宇涵也被他们班分到了跳高组，这会儿正腻在张峻豪身边，手臂挂在他身上不松开，引得周围一圈女生激动地拿起手机边拍边分享。
隔着这么老远张泽禹都能看见一些人脸上明显嗑到了的表情，更何况是张极。他思索了两秒，决定去找在体育馆里练跳绳的左航一起吃饭，拿张极的卡——
他们还欠着左航四顿饺子呢。
张峻豪原本站在原地，盯着跳高杆思考什么样的跳起姿势更好，耳边余宇涵说了什么他没太听清，属实是因为不怎么能同一时间做两件事情。
但下一秒他就感觉身上一轻，换成了另一个人趴过来，带着熟悉的体温落在肩膀上，温热吐息拂过耳边，是张极在委委屈屈地抱怨：“张峻豪，我没钱吃饭了都。”
“啊？”
“我的卡被左航他们拿去吃饺子了。”
张峻豪原本还有些僵硬，听到这里没忍住笑了起来，转过头发现张极果然如他想象中一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豪迈地一甩头，撑在对方身上大方开口：“没事，你豪哥请你吃饭。”
张泽禹和左航走出体育馆往食堂的时候路过操场，看见刚才还在嗑张峻豪和余宇涵的一批人，已经换成嗑张极和张峻豪了，话题中心的两个人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周围的视线，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
“正主扛旗，这谁扛得住啊。”张泽禹幽幽开口。
“啥？”左航也凑过去看。
“别看了，赶紧去吃饭吧饿死了。”张泽禹赶紧把人给拉走了。
跳高组得一个个跳，于是进度变成了最慢的，等解散的时候其他人都吃完了往回走了。张峻豪原本是一手拿着水瓶喝水，一手被张极拉着带着走的。
结果走着走着，原本扣着手腕的手慢慢下移，就变成了牵着手的姿势。
初冬的风凛冽吹过，太阳落山之后气温就急剧下降，但两人的手心却都出了一层薄汗。出了汗却又不放开，张峻豪早就喝完了水，想说点什么看着对方格外自然的样子又吞了下去。
两个人默契地当起小哑巴，安静的氛围里只剩下暧昧疯涨，心跳加速逐渐连成同频。
张极竭力压抑着笑容，视线随意地四处乱瞟，连看着树上的落叶打着旋儿落下来都觉得格外顺眼，恨不能拾起来压缩了放进书页里珍藏起来。但开心了没一会儿，手里的温度就陡然间被抽走了，他下意识扭过头去。
张峻豪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别开视线解释：“到了。”
张极的笑在他看到对方泛红耳尖的时候，终究是没忍住绽放开来，一口大白牙简直要闪瞎人眼。
食堂现在的人其实已经不多了，毕竟算是年级里的风云人物，两人一进来就收获了许多目光。本该收敛一点，但张极偏不，他非要凑到人耳边，故意用着甜甜的声线喊他：“谢谢阿顺哥哥。”
张峻豪捂着耳朵整个人弹开了，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似乎是没搞懂面前的人怎么会沦落至此。但顶着对方温柔又黏腻的目光，还是没能像以往一样插科打诨，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哦。”
05
运动会当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主持人在上面开场，全体运动员在下面顶着难得的太阳，照得眼睛都睁不开。
张峻豪跟张极不是在同一列，他从后面看见张极穿着统一的运动服，却更显得肩宽腿长，与周围人都格格不入地扎眼。连镜头都似乎格外偏爱他一些，在那个方向停留了好久才走。
真是高人气啊，顺顺叹气。
跑步类比赛和跳高跳远类比赛同步进行，但是接力跑作为压轴项目，要到下午才比，张极索性跟张泽禹说了一声，就去跳高场找人去了。
他到的时候张峻豪已经在热身了，本来抱着不想打扰的念头，打算默默在旁边看着就好，但是对方突然看了一眼四周，看到他的时候目光陡然间亮起来，然后就笑着往这里走过来。
张极的笑容不受控制地也灿烂起来，刚才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也消失殆尽，满心满眼里都是朝着他跑来的快乐狗狗。
“你慢点，别崴着了。”虽然开心但还是要下意识地开口。
张峻豪甩甩脑袋，刚刚热身完两颊泛着红。“你怎么在这里啊？”他气都没喘匀，就盯着人开口问。
张极伸手帮他捻掉头上的一撮小绒毛，好心情地回答：“你猜。”
“你不去接力赛吗？”
“那个要到下午呢，不急。”
跳高比赛的第一轮很快就要开始，两个人也没能说到几句话，听到哨声张极想让张峻豪先去集合，结果就被塞了一件外套。
后者给的利落，目光却漂浮着不敢看他，摸了摸鼻子说：“你坐在旁边等我呗。”
可以，还知道恃宠而骄了，有进步啊。
张极笑起来，舔着口槽牙接过去，想了想又在人耳边加了一句：“豪哥加油，跳得好有奖励。”
张峻豪当他面只是点点头“哦”了一声，转过身回去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没左脚踩右脚给摔下去。张极好笑地看着人故作端庄地走了几步，然后飞快逃走的模样，只觉得心都塌软下去一块。
运动会除了场上挥汗如雨的运动员们，还有一大特色就是接受加油投稿的广播台，除了各比赛选手前往检赛点的通知之外，播报的都是给各个选手加油的原创稿子。每到这种时候三班的宣传委员就乐得清闲，反正就算她不写，多的是人给他们班的写加油稿。
第一轮试跳结束之后比赛正式开始，张峻豪根据抽签排在第六个，等张极已经数出五篇给小孩儿的加油稿的时候，他才带着六号号码牌出了场。
张峻豪甫一出场就获得了许多目光和加油的呼喊声，张极甚至能看到坐在他后面的几个还举着用硬纸板和彩色笔做的加油牌子。
这次跳高比赛的有几个选手还是专业练跳高的，因此大家实际上也就是来看个热闹，但真当看到张峻豪撑过了第三轮，甚至战胜了两三个专业选手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第四轮的高度又被加高了十厘米，饶是张极这段时间对方的训练一个没落的看完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几分把握能跳过。但是场上的人却看不出任何紧张，只是在原地轻轻地边蹦跳着维持体感一边活动着手腕脚踝。
张极也站在人群里，盯着草坪的方向目不转睛，看见张峻豪在前一个人准备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目光看过来。
四目相对。
「给、我、加、油」
张峻豪一个字一个字地朝他做着口型。
张极紧握着的掌心一下子松开来，紧张的情绪在下落，心脏却鼓动着越跳越快，像是氢气球快乐地向上飘去。
“张峻豪加油！”张极用双手放在脸前，大声地喊出口。
身边的同学们愣了一秒，随即也跟了上来，纷纷给自己班级的同学加油。耳边的声音嘈杂起来，巨大的加油声怂恿着血液流动都变快。张峻豪笑着转回身，高举着手臂做了个OK的手势，就引起一片尖叫声。
“臭屁小孩。”张极忍不住眯着眼笑，骄傲又自豪。
等跳高比赛比完，两人慢悠悠晃着去吃了午饭，顺便给还在体育馆的两位一人带了瓶运动饮料。
“呦。”张泽禹看到他俩第一句就是，“豪哥牛批！”
张极闻言原本笑着的脸立马冷静下来，伸手去捂身边人的耳朵：“不准听他这么叫你，只准听我这么叫你。”
张泽禹觉得好笑：“不是，张峻豪跳高赢了那么多专业选手拿了第二，刚才不是班上的人都叫了，你还从头捂到尾了？”
后者静静地看着他。
张泽禹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也是，确实是你能干的出来的事情。”
一边的张峻豪笑呵呵地，等他俩说完话了才把张极的手拿下来，把装着饮料的袋子递过去：“喝饮料不？”
张泽禹恨铁不成钢地：“都是你给他惯的！”
“啊？”
“别管他。”张极不屑扭头看向场内，“左航呢？”
“更衣间呢。”张泽禹往袋子里扒拉，“举办方特损，比完之后还有趣味比赛——足底板跳绳，给他老人家伤了元气，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呢。你们等着我去看看。”
体育馆里比外面暖和，今天因为有运动会开幕式进场，他们比平时起得早，张峻豪又比完了比赛，这会儿整个人松懈下来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张极坐下来，让人靠着他睡会儿。张俊豪却揉了揉眼睛说不睡：“不是待会儿就要比接力了嘛。”
这么看对方脸上似乎还保留着一丝未脱去的稚气，声音小小的在耳边嘀咕着，被拉过来的手也是软乎的。张极边捏着人指节玩，一边欣赏着身边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模样，心里痒痒的，于是在人手心里挠了两下，凑过去问他：“我要是赢了有奖励吗？”
张峻豪瞥他一眼：“没有——你还没给我奖励呢。”
“你想要什么奖励？”
阿顺气鼓鼓地：“我的奖励还要我想的吗？”
张极偷偷笑，笑完又赶忙给人顺毛：“哪能啊，我肯定给你想好了啊。”
“哦。”
“真的。”张极举着手发誓，说绝对让人满意。
张峻豪点点头，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刘海挡在额头上整个人像个小团子，看上去软乎乎的，乖乖地说了声好。
“我怎么感觉张极快把张峻豪给吃了？”不远处刚准备打招呼的左航摸着下巴端详了两秒，疑惑地问身边的人。
张泽禹微笑：“快了。”
“？”
接力赛是体育节第一天的压轴赛，等到要比的时候太阳已经没了，寒冷空气里裁判吹响第一声哨。这次班上都是按照体育成绩选的，今天只是小组赛，决赛还要等明天比。三班顺利地拿到小组第一，张极和张泽禹跑完之后热气还没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老师要求套上了外套。
“找什么呢？”满血复活的左航过来送水，发现张极接是接了，心思却不在这里，拧着盖子好不容易拧开了，又给盖上了，“不是你到底喝不喝？”
“你喝吧。”张极一把把水又给塞了回去，“张峻豪呢？”
“哦他本来跟我一起来的，结果半路被截去告白了。”左航耸耸肩解释说，一抬头人已经不见了，“不是，张极人呢？”
左航这段时间大概是沉迷于跟隔壁学校的苏新皓协力花卷，对自家兄弟的动态不太了解，只有张泽禹神色灰暗，为自己以后即将天天被喂狗粮的生活掬一把同情泪。
不过抬头看见左航他又释然了——
反正又不是他一个人被迫害。
不是第一次有人跟张峻豪告白，从高一开始，就偶尔有人或是偷偷送东西，或是装作偶遇撞过来。张峻豪虽然无奈，但也都会好好地跟人说清楚再拒绝。
说自己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但这次张极跑在校园里，刚才没缓过来的呼吸又重新急促起来，像是燃起了一把火，火烧火燎着让他加速着步伐，恨不得能够再快一点。
等他到现场的时候，发现这次告白竟然是小有名气的一个高一新生妹妹，对方因为在艺术节上跟张峻豪合作过一个街舞节目，甚至还被人起哄过。
当时张极虽然觉得有点不爽，但也没真正意识到那是什么。此时此刻他看见两个人被围在人群中央，听着耳边有人说着什么般配的话语，才从中嗅到那一丝一缕的酸味，几乎快要将他淹没。
张极冷脸的时候向来吓人，于是当他冷着脸把面带为难的张峻豪拉走的时候，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拦。
直到把人拉到角落里按在墙上，看到对方的视线重新落在自己身上，刚才那股窒息感才终于得以松懈了一些。
也许是他的神情有点吓人，踌躇了两秒，被圈着的人还是试探性地开口：“我拒绝她了......”
“拒绝了你还留在那里干嘛，你不会跑吗？你忘了上次被人拍上校报的事情了？”张极几乎想给没记性的小混蛋一个暴栗，想了想还是没能舍得，只能将人逼得更近，咬着牙开口，“我喜欢你啊你知不知道！”
张峻豪整个人想向后退却又无路可退，只能僵硬地顿在原地，闻言委屈地小声道：“喜欢就喜欢，那么凶干嘛啊。”
张极快被他气笑了：“这算什么回答啊？”
张峻豪思索了片刻，凑上去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那这个算回答吧。”
撑在墙上的手掌瞬间被捏成拳，张极刚才盛怒的表情突然凝固，甚至显得有点好笑。张峻豪抿着唇看对方一点点红起来的耳尖，温柔地笑起来，拉着他的手往前走：“我们该回班集合了。”
张极摸摸鼻子，差点同手同脚：“哦。”
在快要到教学楼的转角处，乖乖跟着走的人却拉着他停下来。张峻豪转过身去看他，就看见张极扬起熟悉的微笑，凑上前去还了一个亲吻，声音温柔缱绻着：“奖励。”
他故意地憋着笑：“就这？”
“这——”张极指自己，笑得眉眼弯弯，“奖励。”
张峻豪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张极没听清，又凑过去问。
“我说可以。”
“可以什么？”
顺顺捏着滚烫的耳朵放弃似地往前走：“不记得算了。”
然后就被人拉进阴影里轻轻亲吻上去。
“我想亲你。”
“可以。”
尾声：
左航是在后来的政治学习课上得知两个兄弟在一起了的，原因是他笔掉下去了，去捡的时候发现张峻豪的手在张极手里，后者还揉揉捏捏着，一副狗见了肉骨头的样子。
左航不解，左航震惊。左航想起那天被踹下凳子的悲惨经历，一时间悲从中来，一下课就拍着后座的桌子控诉他们迫害单身狗。
“就迫害怎样。”张极耀武扬威地揽着身边的人，十分欠揍，“我有对象你没有。”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这个嚣张至极的人，被张峻豪凑在耳边说了句话，就乖乖地收手坐好了。
......有被虐到。
左航拿出手机给苏新皓发短信，他觉得他们应该在花卷守则里加一条：
禁止谈恋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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